方祈一笑,眼神移到乖巧坐在最下首的行昭身上,小娘子才多大,皇后竟然没叫她避开...
又想起在喜堂上行昭那句“好歹礼成了”,话不长,却带了些庆幸和隐晦。心下狐疑。却强自按捺下,心里知道阿福的债只能由他们出面去讨。来龙去脉既杂且冗,那就慢慢地来,一桩一桩地过吧。
“皇上只是将我从平西关抽离到定京来,而没有大手一挥将我调到前军都督或是中军都督上,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方祈嘴角一撇,神情十分不屑,看了看透着几点光和几道宫人黑影的窗棂,没有再言。
行昭却一下子明白过来,方家的根基在西北,武将不比文官,文官讲的是个名声,武将讲的不仅是实力,更有名望!在军队里的名望,就是保全自身的免死金牌!舅舅在西北的名望毋庸置疑,方家军是舅舅出生入死带出来的,身边的死忠亲卫都是在血泊和死人堆里刨出来的。
右军都督府管川蜀云贵,好歹和西北沾边,若是一卷圣旨将舅舅发配到福建余杭,若下头再配个皇帝亲信的副将,那舅舅是果真被完完全全架空了!
武将离开自己的老巢,背离自己的亲卫,什么都做不成了!
舅舅凯旋而归,忌讳功高盖主,皇帝这样行事已经算是成全了忠臣明君的一番佳话了!
“好歹桓哥儿还挂着河中府指挥使的名头。”
好歹方家还占着世代经营的这块地儿!
方皇后沉吟道,没将后头的话说出来,话头一转:“梁平恭几次三番打下胜仗,打退鞑靼,皇帝却封你做平西侯...”一笑,带了些嘲讽:“我真是想立马骑上马去西北瞧一瞧梁平恭气急败坏的模样。”
提到梁平恭,方祈原本舒展的神情渐渐收敛,眸色一闪,低了声调:“他?若不是他,鞑靼这次怎么可能攻得破平西关!”
行昭大惊,扭头去看方皇后,脑子里掠过一个东西,却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倒也算个人物,胆儿肥着呢,年前才能就任,就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