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大好,皇帝一道圣旨让秦伯龄去分梁平恭的功,她心里头忐忑不安,梁平恭是从龙之臣。又和皇帝的母家顾氏交好,皇帝坐在龙椅上这几十年。梁家只有越来越好的,如今皇帝却让旁人去分自家心腹的功劳...
脑中陡然想起梁平恭一到西北就寄回来的那几张银票和地契,满打满算都能有五十万两银子了,这钱哪儿来的?他只在信里说让她去补贴到公中里去,再自己存留一点儿,当时她还满心欢喜,还心想怪道说武将在外的油水多!
心头一酸,哪个官宦人家还能这么在乎那孔方兄啊...梁平恭受重用是真的,家里头不富裕也是真的,下头的弟弟不懂事儿,今儿个买五百两的画儿回来,明儿个又拉着狐朋狗友去花楼喝场酒,全家都指着梁平恭手上的俸禄过活。梁平恭的官儿越当越高,家里头的人就越闹越大,一份儿钱既要维持家里头的体面,又要添给公中,还要贴补下面几个房头,拆了东墙补西墙,外面看上去是花花哨哨的,可里头穷成什么样,谁又能晓得。
在天子脚下,当今圣上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谁贪了墨水,否则户部怎么会一片清廉,否则前些日子一听到辽东总督贪墨,皇帝就大怒了呢?上头管得严,谁也不敢私下里收受贿赂。反常即为妖,梁夫人沉下心来,才陡然想起来,她只顾着欢喜,竟然没问梁平恭那五十万两银子是怎么来的!
梁夫人强自展颜一笑,心里头慌得不像样了,莫不是真是那五十万两惹的祸!?
方皇后眼里觑着她的神色,作势长长地轻叹一声,又开口:“梁夫人既然心里头信任本宫,本宫且摊开了说,也安安梁夫人的心。”话到这里顿了一顿,见平氏微不可见地朝前探了探身子,便笑着继续言道:“皇上是千古明君,心里头十分在意臣子手上是不是干净。本宫是将门出身,其实心里头也是明白的,将在外,走到哪里,即使是自个儿不想拿,别人也会将银子塞到手上来,就像沾了片牛皮糖,甩也甩不脱,拿也拿不住,倒是又黏又烫手。”
平氏腰挺得直直的,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