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如丧家之犬。一片叶子落下来,你都惊得跳脚...阿琰,你如今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心里明明知道缘由,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贺琰喉头一哽,眼看着太夫人缓缓站起身来,手里捻着佛珠往外走,将行至门口,转过头来轻声说了一句话,“阿琰你已经输了,从应邑身死,皇帝便将眼神落在了你身上。若刘伯淮不是你举荐上来的,或许他还不会落得个这样的境地...”
太夫人一只脚跨过三寸门槛,头抬了抬,天儿将放了晴,雨后初霁的暖阳膈在眼里,晒得人慌。
口中轻声呢喃了一句,贺琰听不见,连服侍在太夫人身边的张妈妈也没听清。
“幸好还有景哥儿...贺家就不会亡...”
六皇子抵京之日,皇帝便当庭斥责了临安侯贺琰“识人不明,鱼目珍珠,敷衍了事”,停了他五年的俸禄,又命他以丧妻之由将手头上的政事全权交予方祈处理。
说起来临安侯手头上哪里有太多的政事啊,皇帝这是当众在下贺琰的脸面。
勋贵公卿之家,领的是皇家的俸禄,吃的是皇帝给的贡米,穿的是皇帝愿意给你才能有的脸面。
皇帝如今不愿意给贺琰脸面了,贺琰惴惴不安惶恐之余,便觉着自己是光着身子在朝堂上行走,头上像悬了把刀子一点一点地落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到头上,开了花儿。流了血。可也算是解脱了。
“他是分不清楚什么是鱼目。什么是珍珠。”
方皇后难得起了性子,亲手拿着牛角梳给行昭梳头,口里品评着皇帝的那番话,“皇帝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先是摘了贺琰羽翼,再下了贺琰脸面,等梁平恭那件事水落石出之时,攒着怒气数罪齐发。这可叫贺琰该怎么活啊...”
是啊,这可叫贺琰怎么活啊...
行昭规规矩矩地将手放在膝上,看着菱花铜镜中的自己,前世别人都说她与贺琰长得像,如今细细瞧,果真是像,外面像可内瓤不像,她也不能十分算作是贺家人。
方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