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手摸了摸。
小娘子日渐大了,方祈总算知道不能单手把小娘子扛肩上了,也不能拿脸去蹭小娘子的脸了,只好一脸得瑟让行昭去摸自个儿的胡须,话里得意洋洋地显摆:“满朝上上下下两列官儿站下来,只有你舅舅我脸上蓄的胡子是黑的,文武百官头一份儿!”
那铁定只有您是黑的啊
别人要么白面书生。要么耄耋老臣,谁另辟蹊径。留满脸的络腮胡啊!
又不是要上山打猎!
方祈身形宽,九尺高的男儿蹲下身来正好和行昭平齐,特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儿,说着说着,行昭一边儿看着自家舅舅的一张脸,一边儿瘪瘪嘴,两只眼里包了泪,迷迷蒙蒙地险些哭出来。
男儿郎是撑门庭的柱,是保平安的刀,古人诚不欺我。
母亲过世的时候,方祈生死未卜遥遥无期,行昭强打精神守着方皇后,如今明明后事更险阻,行昭却一直没慌。
因为什么?
因为她笃定就算要屠门屠城,方祈也会背刀持盾,杀得满脸是血的,拼了条命护住家里人周全。
能有退路与依靠,真好。
行昭眼一红,倒把方祈吓得不轻,从兜里拿了个包得严严实实包裹塞到行昭怀里,声音放得更低:“桓哥儿说你喜欢吃莫愁桥的馄饨,原本怕早朝上得早,人家没卖,今儿个一去瞧,老东家倒还摆着摊儿,这可不是你的生辰礼儿,舅舅老早就把你生辰礼给备好了,是鞑靼王妃的红宝石簪子,鞑子蠢,鸽子蛋大的宝石也不晓得镶嵌得好看点儿,我个大老粗都嫌难看,送去珍绣坊重新打了打,过会子给你”
行昭手往上一摸,还透着热气儿,红宝石簪子算什么?这盒馄饨才是最要紧的。
甥舅在外厢说话儿,蒋明英撩帘出来请:“皇后娘娘让温阳县主会小苑里描红,只叫舅爷进去。”
方祈冲行昭努努嘴:“快吃,吃完记得把嘴擦干净,别叫你姨母晓得,她怕是不许你吃外头的东西”
大老爷们儿特意放柔的声音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