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苦,她没脸说。
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她惶恐过,愧疚过。不安过,也曾怀疑过。可当怀疑稍稍冒起了一个头儿时,她便自作主张地将这个冒头给摁下去,不敢想,不愿想,得过且过,到最后一个亮晶晶的泡沫被针戳的烟消云散。
她高估了自己,同时低估了男人。
蒋明英泪流满面,迟疑半晌,终是轻轻抚了抚方皇后的后背,原以为方皇后什么也不会再说了,却在耳聆清风之时,听到了方皇后这样一番话:“不要再犹豫了,加大剂量吧,孙氏顺利产子,顾婕妤被逼到墙角,她舍不得将那东西放下。”
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只能在话尾听见微不可闻的颤音。
蒋明英心头一凛,随即轻而郑重地点了头。
女人一旦没了退路,心狠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方皇后如是,顾婕妤亦如是。
无尽的,延绵的黑,如云卷云舒,又像被笤帚一点一点地赶到了角落里,行昭再一睁眼时,天边已是大亮,窗棂留了条缝儿,便有****钻进来,拿手揉了揉眼睛,扬声唤莲玉,轻手轻脚进来的却是黄妈妈。
黄妈妈抿一抿鬓间,将云丝罩子掀了个角,眼里怜惜得很,只劝:“我打发两个丫头都先去歇着姑娘要不再睡会儿?昨儿满打满算才睡不到两个时辰,一双眼都是肿着的”又凑近了看,顿时可不得了了:“您自个儿拿菱花靶镜瞅瞅!眼皮子累得只剩一层了!您的双眼皮儿呢!”
诚惶诚恐一晚上,大早上起来,还要被自家的黄妈妈嫌弃双眼皮儿没了
行昭扶了扶额,掀了被儿起身,一边趿拉鞋,一道安抚黄妈妈:“妈妈算的时辰和我算的时辰永远不一样,昨儿寅时正就的寝”探头看了看更漏,“如今辰时三刻,怎么着也得有两个”说着说着才发现自个儿被黄妈妈带偏了,嗓子眼里咳了一咳,转回正题来:“正殿?***缋裢炅寺穑俊蔽薮硇∷低惶帧?br/>
黄妈妈一道倒了盏蜜水来,一道摇头:“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