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话儿说下去,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倒当真显出了几分过节的气氛,为了避开四皇子那桩旧事,方皇后没点戏来听,只让人排了几出歌舞,有麻姑献寿也有应景的鹊桥相会,伎人们被安排在十里长桥的空当口歌舞,琵琶声小鼓点儿声古琴声像淌进海里的河,伎人们腰肢柔软。白纱覆面,媚眼如丝。为天家贵胄们下酒应菜。
人在哪种处境下都是要活的,无论是下九流的伎人,还是自诩身份贵重的天潢贵胄,都要努力挣扎着活下去。
行昭抿了口果子酒,余光里映照有顾青辰那张面若桃李的脸,她也在挣扎着活吧?只是有些人只想要活下去,风骨峥嵘地活着,可有些人是想活得更好,爬得更高。
六皇子坐在四皇子下首,靠近中央,行昭却掉在女眷席上的尾巴,两人离得远远的。
平阳王世子站起身来敬六皇子酒:“恭贺端王喜得良缘。”说完话儿便拿眼神往行昭这处瞥,可惜隔得太远了,平阳王世子差点瞥成了斗鸡眼,饶是如此心里是有些惊艳的,临安侯贺琰是定京双璧,长相风华,可先临安侯夫人方氏却是以白圆闻名的,外甥像舅,贺行景就像极了平西侯方祈,这外甥女若是长得也像方祈,那不就砸六皇子手上了吗?
阿弥陀佛,好歹这温阳县主像的是她爹,眉是眉,眼是眼的,杏眼大大的,额头光洁,像朵花儿,像束玉兰花儿。
平阳王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儿,附庸风雅者常常喜好红袖添香,暖玉相伴,平阳王世子倒把自个儿老子的好处学了个十成十,一边儿心里默默地品评着行昭,一边儿将杯盏举得更高些去迎合六皇子。
六皇子指腹摩挲了三两下杯盏,眼神飞快往上首一瞥,仰头一饮而尽,“哐当”一声便将酒盏掷在了案上。
平阳王世子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将眼神收了回来,皇帝却放了心。
酒到酣处,靡靡之音****地融进夜色里去了,四皇子有些醉了,一醉便恍惚起来,眼神朝十里长桥尽处看去,迷蒙中却将那长衫素衣的伶人看成了那个人,颤抖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