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出言:“既然是女方先递的信,咱们总要请媒人去说亲吧?母亲去了临安侯却还在,总不能让舅舅去见罗阁老吧?聘礼谁出?谁去送?迎亲谁去?认亲谁去”
方皇后的笑瞬时敛了敛,手在空中顿住。
林公公躬身而立,伺机退出正殿。身形将拐过走廊,便迎面撞见双手端了黑漆描金托盘的蒋明英。伸手拦了拦,压低声音:“您可先等等。里头正闹不舒畅呢。”
蒋明英一愣,随即笑开,眼神看了看托盘上的那盅汤:“您也甭逗我!皇后娘娘能同县主闹不舒畅?”
“可不是同县主闹腾!”林公公眼神飞快地往里间一扫,腰杆越渐弯下去,声音更低:“明儿个怕是要走一趟九井胡同了。”
蒋明英张了张口,瞬间反应过来了。
到底避不过!
方皇后能做主赐婚能把人接进宫来教养,可她能代替贺家人去帮贺行景下聘礼谈婚事吗?
绝无可能!
行景姓贺,不可能所有事宜都由方家出面,生父宗族尚在,先前钻了外放的空子不回九井胡同去住,如今总不能让媳妇儿从娘家出门,一抬轿子再抬到福建去吧!
婚姻大事若还是舅家出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贺家不要贺行景了,时人重宗族,三纲五常,父父子子,当一个人连以同宗血缘作为维系宗族纽带的家族都不要他了,别人会怎么想?在仕途上平步青云,想都不要想!
蒋明英手心发腻。
方家是能给贺行景最宽实的庇护,可礼法宗族,却绕不过去
林公公拖长音调喟叹一声,临安侯家太夫人处事说话滴水不漏,人老成精,无论前几十年积淀下的是善是恶,谋定而后动这桩本事倒学得好极了,要没她善后擦屁股,临安侯贺琰如今还活得了?
怪不得她上回来过凤仪殿之后便再没了动静,合着是在这儿等着方家呢!
皇后娘娘会妥协吗?
他们不知道,他们甚至想不出除了妥协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