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六皇子身边,行昭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恣意生长,她亲手把陈婼与周平宁送做一堆了?她简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根本说不清楚这份情绪。觉得可笑也觉得可悲,陈婼的恨绝自私。周平宁破釜沉舟的报复,都在她的算计当中。
伎俩并不高明,可胜在她了解他们,因为了解她能够很清晰地知道事情****之后陈婼的反应,因为了解她照样能够想象得到在陈婼一逼再逼之后,周平宁的绝望。
而六皇子从来没有问起过她为什么这样了解。
六皇子语气淡淡的,还在说话:“后院的事儿不出三刻就传到了前面来,陈显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召来小厮附耳叮嘱了几句,小厮颠儿颠儿地跑出了府,过后他也没有要求要进内院来,更没有要求要先行告辞,只给王驸马透了一句话,‘拙荆身子不太好,被不孝女这么一气怕是要厥过去,还劳烦王驸马先请了大夫来。’后来,果不其然,陈夫人晕”
六皇子的话儿没接着说下去。
因为行昭一个反身环抱住了他。
她是多么感谢今生遇见他啊。
六皇子呆呆地愣了片刻,随即慢慢笑开来,他想的事情和他媳妇儿想的事儿当然南辕北辙——再隔几天就能名正言顺地连皮带骨地把小媳妇儿吃下去了,一想想就觉得欢欣。
刚打道回府,六皇子去小书斋见端王府长史杜原默,行昭径直回正院,将脱了绣鞋换上木屐,黄妈妈就一脸严肃地进来了,双手奉了盏银耳羹之后便望着行昭欲言又止,行昭朗声笑开,直说:“妈妈把心放回肚里去吧!”
黄妈妈松了口气儿,眉梢一挑,四处看了看附耳轻语:“那那个人要什么时候从通州接到定京来”
“今晚上就接过来,带上黑幕罩,别让人看见她的脸。明儿个托林公公直接送到宫里的乐伎园去,都先不慌,还得再等几日再会用到她。”
行昭抿了口银耳汤,便随手放在了小案之上。
第二日上朝,皇帝照旧称病不早朝,有事退朝,无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