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凳子也跟着颤起来。
端王没有停下说话,仰头将花雕一饮而尽,笑道:“陈家是准备捧你的,入兵部,掌兵权,你是天家血脉亲近的男人,是陈显继皇帝之后最好掌控的傀儡,更何况这个傀儡娶了自己的女儿,且对自己女儿情深意重,磐石无转——陈氏当日的名声毁成那个模样,你尚且能赶在三日之内,力排众议上门求娶我多嘴问上一句,陈氏感动了吗?”。
周平宁没有答话,端王自顾自地向下接着说道,“我想八成是没有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种人怨天怨地,怨神怨鬼,最舍不得的就是埋怨他们自己。陈氏不出那档子事儿,你能娶上她吗?你不娶到她,陈家会下力气捧你吗?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宁二爷,你要靠陈家,就一辈子在陈氏面前抬不起头来,就算她口口声声唤你为‘贱婢之子’。”
贱婢之子,嗬,贱婢之子
东市集南来北往,四处喧嚣,周平宁前噤口好像在发烫,他知道被折叠成三四叠的那几章泛黄的厚纸是什么——端王在最后拍着他的肩膀,将这厚厚一叠儿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上。
“陈家能给你的,本王也可以。甚至本王可以投其所好地将你捧上明面来。别人看到的你。就只是你,是未来的晋王,不是陈显的女婿,更不是陈家的走狗。陈氏看你会像看一个英雄,一个她需要仰望崇拜的英雄,而不是趾高气扬俯视埋怨的奴才。”
“做人一辈子,活的就是个骨气尊严,老定京的爷们不屈膝。也不迎合谄媚,爷们儿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豁得出去,流得出血,更舍得了命。”
“魏征遇太祖,诸葛遇刘备,良臣明主,天道寻常。绿林好汉要接投名状,本王没想过要你的投名状,反而自备一副投名状。劳请宁二爷笑纳。”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端王脸上的酡红一直没有下来。朝他努努嘴,他抖着手将纸张翻开,是一副描绘仔细精准的定京布防图!
纸上红红黑黑,密密麻麻地圈了一道儿。
“红的是本王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