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桌上的那方和田玉小篆印章也能成他的?
他将这个问题告诉母妃,母妃手捂帕子笑得很欢喜,眼眸如丝地嗔他,“个小没眼力见儿的,一个印章也能这么高兴?不仅是印章,还有太和宫,整个内宫都是你的。”
现在想一想,母妃眼力见儿着实不太高,整个内宫都是他的?他要内宫来做什么?母妃的眼睛从来就看不到天下,自然教导他的手段也被拘在了后宅阴私之中。
那时却仍然很是兴奋了许久,只为了那方印章。
他由衷地不喜欢这个兄长,尽管这位长兄从未对他有任何不好的地方,甚至还会告诉他先生是想让他们先背哪一篇课文,可他就是不喜欢他,大约是因为他在太和宫长廊外听见教习先生这样对太子说话,“你是太子,为长为兄,更是中宫嫡子,是要继承山河大业的人。二皇子出身低微,又有一个不甚出挑的母妃,同你压根就没有办法相较,压制他没这个必要,对他好一点儿就行了,不用太在意。”
他懵懵懂懂不明白其中含义,可将话翻给母妃听后,母妃气得当晚连饭都没吃,泪流满面地教导他,“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在他眼里就像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比林公公。比白管事都不如!”
母妃活了这么久。最恨的不是欺负与打压,而是可有可无。
你将别人看作是可以生死相搏的对手,可别人却将你看成是无足轻重的物件儿。
他当时没有办法理解母妃的愤怒,可母妃的怒气却传染给了他,对太子的恨意与莫名其妙的排斥也传给了他,可他再不喜欢太子,也没有狠到要太子的命。
可他的母亲,他那一向谨小慎微。行事说话战战兢兢的母亲,他那险些在产下幼弟时哭嚎着死去的母亲,竟然敢下手给太子的枕头里下柳絮。
太子是在他眼前死的。
一张脸涨得通红,一只手卡在颈脖下面,一只手在头顶上挥舞,双眼红彤彤的,眼白眼仁都是红的,眼球里有血丝。
“薄荷香囊…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