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就撞了过来。我跌倒在地,伞也飞了,在空中旋了两个圈,一如我眼眶里含着的泪水,悬着、悬着......
他也似乎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晕了过去。我终于看到了他腰间插着一管绿箫,这箫比寻常的洞箫长了一半,箫上坠着另一块一样的下弦月的玉。雨水打着他的眼,打着他的手。他的面颊上全是水珠,像泪一样晶莹;他的手攥得紧紧的,一如他的眼闭得紧紧的。我的绿伞终于落了地,我的泪亦随着雨水无声滑落......秋水和泪,我知道那也是他的眼泪......
他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的眼神中带着一股难以置信,一股失落、还有一股极浓的忧愁。我看着他,心疼得不得了,只一勺勺把药喂进了他的嘴里。他不再抗拒,只闭上了眼。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也一点一点地好了起来,勉强可以下床,可以坐在我身旁看我弹琴,我心如小鹿乱撞,琴上的第三条弦断了,他微微一笑,帮我续好。我红着脸跑开了,慌乱中我听到了他的叹息,弹起了那一曲《绿衣》。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恍如暮色里的沉郁箫声。他从不说话,饭也吃得很少,只时不时看着远方,长吁短叹。有时歌、有时笑、有时又昂首痛哭。秋分和白露、春分和雨水她们都不理解,我为何会带这么一个怪人回到庄子,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也许有些事情,它无法解释,或者说,它并不需要解释。
他每日都望着外面,就像以前的我一样。于是,我每天都来陪着他,感受他的忧郁,陪他弹弹琴,听他吹吹箫,我们彼此没有说话,曲声已为我们应答。
直到一个月后,我的哥哥回来了。
我傻傻地告诉他一切,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瞪着他,拔出了剑。我大吃一惊,急忙拦在他们之间,问为什么。
哥哥铁青的脸,干裂的唇,沉涩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