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柳千偷瞄,袅袅白烟见隐约能看见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和满意的微笑。
那是柳千最快乐的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老班主突然就撒手西归了。新来的班主,也就是现任的班主,见柳千生得标致,又在当地小有名气,便动了利欲,趁着上流社会男风的蔓延,把年仅十二岁的柳千送去了堂会。一开始,哪儿有堂会去哪儿唱,班主一人享利。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江岱铭开始介入,点着主儿让柳千作陪。
好不容易离开了水深火热的江府,却还是逃不出江岱铭的手心。柳千伫立良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初江岱铭把自己送到梨春园,原来不过是想让自己成为他缉拿罪犯的棋子。江岱铭是警察局的人,他这么做,明里是阿谀奉承,暗里却是在设兵布阵,就等时机到了一网打尽。而自己就像一根被舔过的糖人,即使粘了灰尘,洗洗还能继续舔。
这算盘,打得太精。
可是,自己凭什么要任他摆布?难道就因为自己有个不检点的娘,让他江家败坏了名声?难道就因为他决定了整个梨春园的生死存亡?
然而反抗又有什么用,无非换来江岱铭更无情的对待,和夜夜春宵更残酷的蹂躏。他早已自甘堕落。先是入戏,后是入娼,难道还要立牌坊不成?
忽然传来的一阵念白声打断了柳千的思绪。就在那扇紧闭的朱漆门背后,有人在娓娓唱着《游园惊梦》。那本是柳千的拿手戏,每每登台都是座无虚席。听着熟悉的歌词,柳千迟疑了一会儿,向前迈了半步,抬手抚上粗糙的朱漆门。现在自己不在了,会是谁接了他的戏呢?
念白声戛然而止。
柳千疑惑,却又不敢推开那扇沉重的门。院里那人沉默半晌,试探地轻声道:
“......柳千?”
柳千一惊,慌忙放下手,连退两步。距离上次听见这声音,仿佛已经过了数个纪元。
“吱呀——”厚重的朱漆门被推开,扬起的尘土遮掩了站在门后的那个人。柳千看见那人撑开门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