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尔亚诺夫吭哧了半天,本想说句服软的话。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实在不愿意当着众多部下的面前丢进自己的颜面,于是,又把目光瞅向还在木呆呆发愣的张树声。他想看看张树声这员大将还有没再坚持打下去的信心,说实在的,如果就这么地草草收场,他李鸿章真是不甘心啊。
张树声现在的脸色已经由刚才的惨白变成了猪肝色,额上的青筋开始暴跳,脸也在扭曲,他的双手紧握在胸前,攥得咯咯直响。他暴怒了,他愤恨了,他想扑过去,狠狠地撕咬那些“万恶的赤匪”。可是,他同样也还在发懵。
他是在千里眼里亲眼目睹到了自己的亲兄弟张树珊,及其周围官兵被炸得飞起多高的全过程,他还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亲兄弟化作了漫天飞舞的人肉碎渣。他闹不明白,“赤匪”们的大炮怎么能是埋在地底下发射的?因为他绝对敢发誓,炸飞自己兄弟的炮弹绝对不是来自头顶上面的,而是就来自脚下的地里面。
李鸿章现在想看到他的信心,那是大错特错了。张树声自己的双腿都被刺激得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起来,他满脸茫然地瞅瞅李鸿章,显然是期待着从这位“大师”的那里能得到些什么启示。
“大……大人,上……不去,”平时横着膀子走路,谁都不忿的刘铭传,此时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一脸的惶恐,说话也结巴了起来,“前……前面……上去的弟……兄们,只……只要脚……脚一沾地,马……马上就……会引……引起爆炸。不……不知道这……这是‘赤匪’们搞……搞得什么……什么妖术?”
妖术?李鸿章愕然了。撒豆成兵的传说他知道,可着满地是炮的场面在他的记忆里绝对没有。
“还……还有,”刘铭传一抹头上的汗水,“大人,‘赤匪’的手炮太厉害了,简直就像飞煌一般,丢下来就是一大片的弟兄们倒下去,他们……他们……”
“什么手炮?”马尔雅诺夫忽地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鄙夷地望着刘铭传,“那叫手榴弹,平时总是自以为是,看不起这个,瞅不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