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们,所以,尽管有炸弹丢进了院子,我们很多人还是从几个房间里跑了出来。可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廖沙的脸变得惨白了起来,仿佛又看见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幕,“院子都是用坚实的木栅栏围起来的,大门却只有一个。外面是不知多少的马队在奔腾,不少跳下马的红军打着枪也在向大门涌来。人是个很无奈的动物,为了生存,在那种时刻就只有一个想法,如何才能逃出这个万恶的院子。”
“他们的炸弹有多厉害,没挨过,没看见过的人难以想象,回到屋子里等着挨炸那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有人开始去翻越木栅栏,第一个一上去,就像是传染病,一群人围着上。我那个时候比现在瘦小的多,刚挤到跟前,还不及往上爬,就被挤到了一边儿。枪声一阵比一阵更凶猛。晕晕忽忽中,我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热,上帝啊……”廖沙闭上了眼睛,眼角儿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两行泪水,“伊凡,我最好的朋友伊凡,被尖尖的木栅刺穿了肚子,可还是有人硬要借着他的身体向外逃。伊凡的叫声是那么……那么……我的手臂上流动竟然是他的……他的肠子……”
“对不起,”年迈的记者有些伤感,“我又引起您的伤感了,不过,您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军人,以前没见过流血?”
“正因为见过,所以才会感到恐惧。”廖沙脊背深深地弯着,双手紧捂着头,“我看到过那些兵们是如何对待那里的老百姓,包括伊凡,当然,也包括我自己。我想到的就是我会和伊凡落个同样的悲惨结局,其实,那些拼命要跑的人,想的都是这样。”
“是啊,”老记者感慨地点了点头,“庆幸的是您活下来了。据说后来在战俘营虽然时间很长,可也还不错。”说到这里,他轻轻笑了笑,尽量使语气变得轻松些,“从为了自由到走进黑暗的深渊,短短一年的时间,再由深渊回归失去自由,而这次一下失去的自由长达十几年,正像您中间说的那样,您还变得比以前更强壮了。呵呵,看来有些时候失去自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廖沙抬起头,看看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