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可怕,黑压压的乌云将月色裹挟着,散不出一点光亮,阴森森的雨夜,沉闷,恐怖。
长安城内,大将军府,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内亮着几盏昏沉沉的烛光。小屋内,两个人影在烛光下依稀晃动着。这间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屋实乃崔泰的密室,而小屋四周都是空晃晃的,没有一个侍卫,没有一个婢女。
屋内,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置着几碟小菜,几壶清茶。两副苍老的身躯晃动着,压低着声音,细细的商议着。
“皇上有意攻打南楚,召老夫入宫商议。”崔泰品着茶,轻声说道。
李裕道:“陛下诏书已下,召青徐并冀四州军马星夜赶赴京师,若四州军马皆至,京师便高枕无忧!”
李裕言毕,两人相视一笑,如此一个来回,已是互相交了底。崔泰眯起老眼,盯着眼前那缕跃动着的烛火:“陛下春秋已高,太子生性善妒,雍王轻浮武断,老夫深为社稷担忧!”
李裕双手一摊,颇显无奈:“陛下老迈昏聩,外有南楚国虎视眈眈,西川孟氏虚与委蛇;内有司徒田禄,屡进谗言,蛊惑圣听!”李裕饮下一杯清酒,轻声道:“田禄老儿,奸诈刻薄,一向巧言令色。此番召大将军入宫,必是田禄奸谋!大将军如贸然进京,恐重蹈昔日韩信之事!”
崔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阴冷的笑容显露脸上:“如此望德绰(李裕)赐教!”
李裕笑道:“大将军心中早已有数,李某无需多言!”
只见崔泰耸起身子,渐渐向李裕靠近,两道横斜的剑眉恰似两柄锋利的镰刀:“吾将率天下义士入京,杀田禄,除奸佞,以死明志!如今三军已毕,只缺粮草!”
李裕拱手道:“大将军忠心报国,不惧斧钺之祸,裕岂敢独善其身?当竭力相助,必不使大将军有缺粮之虞!”崔泰轻捋白须,笑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德绰!”继而又轻声附耳道:“粮到动兵!”李裕笑道:“大将军放心便是!”忽听得一声惊雷,须臾暴雨骤至,李裕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消失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