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若木鸡。
若在往日,别说六百两,就是六万两银子,他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只是如今,孙家被抄了个干干净净。大房众人从刑部大牢出来,病的病,伤的伤,请医问药,吃饭穿衣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饶是他事先预备了些私房,为了打探消息都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他一个饭来伸手,衣来张口的大家公子,哪有什么挣钱的行当?
孙家其他族人各有各的难处,能自保已算不错,多数在外头寄人篱下。往日的那些个亲戚朋友见孙家被抄,都避得远远的,生怕沾了边,又如何肯伸出援手。
闭门羹吃多了,冷嘲热讽瞧多了,他也就看开了,只一门心思想把母亲搭救出来后,把别院变卖,到京郊租赁间小院,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这才厚着脸皮求到了蒋欣瑶跟前。
淡月见他捏着六百两银子竟呆了一般,不由的暗暗摇头。
真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想当初孙家是何等的金壁辉煌,富贵荣华。像二小姐这样官宦人家出身的庶小姐,嫁给那身有残疾,名声不堪的孙家大爷,竟是高攀了的,可见得孙家的府门有多高。可如今……
淡月念及此,遂放缓了声音,道:“孙公子,把手印按了,奴婢送先送你回府一趟,回头咱们再往庄子上去。”
孙景辉醒过神,淡淡一笑道:“淡月姑娘,我与你一样,都是大奶奶的下人,叫我景辉即可。”
淡月心头又一赞,笑道:“可不敢当,孙公子,请!”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孙家被抄,先帝驾崩,新帝登基,那远在苏州府的蒋府众人得了消息,除了大奶奶沈氏外,均是惊出一身冷汗。
害怕,心酸,悔恨,羡慕,难过,嫉妒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折磨得大房夫妇生生消瘦了一圈。
老太太更是意料不及。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蒋家日后的荣华富贵竟要指望着她素来不喜的四小姐。
老太太嗝应了几天,仰着头,看着顶上的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