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声音低沉地说。
在朝露沾湿的庄园门口,千遥看到了蓝胡子。不过一夜之间,这个粗犷豁达的男人似乎老了十岁,他神色憔悴,眼睛布满血丝,胡子乱糟糟的,头上根根白发刺目。看到儿子,他快步迎上来,双臂张开一把搂住儿子,紧紧抱住。
蓝远晨埋在他怀中,口袋里紧紧攥着安德略送他的松鼠木雕,肩膀止不住地抽动,在无声的啜泣。
“安大哥,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蓝胡子拍着儿子的肩膀,努力挤出微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千遥却觉得,下一刻他就会哭出来。
将这样一个从来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汉子逼出眼泪来,是怎样绝望的痛苦和深重的打击?
目送着蓝胡子父子俩离去,千遥只觉心里闷闷的,难受得慌。
回到家中,小龙人刚起床。穿着睡衣踩着拖鞋揉着眼睛拖着尾巴的小龙人望着刚进门的千遥和安德略,奇怪地问:“你们怎么起的那么早?”
“还早吗?”千遥心情不好,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什么时候回家?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小龙人莫名其妙,我妈才不会叫我回家吃饭呢,家里人口多,到了吃饭时间,大家都是早早排队,眼巴巴地等着开饭呢!
丢下满头雾水的小龙人,千遥径自噔噔地上了楼。
安德略跟了上去,走进卧室,千遥忽然转过身来,扑向安德略。安德略一把将她抱起,她牢牢搂着安德略的脖子,在他耳边说:“爸爸,我绝不会离开你的,哪怕是我的亲妈亲爹来了,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她的声音尚且稚嫩,却透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字字坚定,犹如誓言。
安德略没有应声,只是收紧了臂膀。他紧紧抱着她温软的小小的身子,下巴蹭着她头顶的秀发,墨蓝色的眼底闪烁着晶莹的光。
蓝远晨终究还是离开了,在三天后的一个黄昏。
千遥和安德略前去送行。
深秋广阔的原野上,停着一艘飞船。中型飞船,银灰色机身,梭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