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马车,一行人向府头回去。
凉州乃边地重镇,不是出征,又非凯旋,没得让军队在城中招摇过市。如此,待同行数里后便分为两路,一路近四十人驶入城中。一路魏家铁骑绕城外行去。
而魏康一连在监军府待了两日,自是要去营中打一头。
听了魏康差人来得暂不回府的话,孔颜在马车上没来由得松了口气,随之却道是她草木皆兵了,魏康应是没有介怀。再说她在长亭内说的话也委实挑不出错了,于是便揭过这一茬不再去想,只愿沉浸在孔墨离开的愁绪中。
奈何长亭相对,到底冲散了父女分别的哀思,只感马车上燠热憋闷,手上打扇的风都带着丝丝热气。
不过好在今日仪仗煊赫,无人不知是魏府的马车。城中上下一应让路回避,他们便也一路畅通无阻,堪堪一个时辰也就回到了魏府。
知她最是不耐这蒸人的暑气,又掐着回府时辰是日头最大的时候,冯嬷嬷一早安排了肩舆在二门口候着。
下了马车,孔欣应是出于长亭头的事无颜见她。终于不再多做纠缠,便欠身告辞。
她自然也不可能去挽留,当下坐上了肩舆回二房。
北屋上房头自端午后消暑的夏冰从未断过,甫踏入中堂便有带着时果芳香的凉爽袭来,舒爽的轻叹一声。下一瞬却更对细汗浸贴在身上的粘腻无法忍受。遂对冯嬷嬷告了一声,便径直打开竹帘,一边走一边褪下一身浸汗的衣衫,待只剩一件巴掌大的诃子并一条短亵裤时已至净房,丝毫不意外的看见屋子中正的浴桶中烟雾缭绕,她惯用的甘松香随着烟雾弥漫开。
如斯香汤沐浴,轻薄衣衫上身,时果冰粥果腹,一应齐必之下,终是平心静气地躺上了南窗下的炕上,念着远去的父亲,不觉昏昏睡去。
枕边是蝉虫的低吟,孔颜在梦中泛起甜笑。
梦里是儿时的家,夏日炎炎,父亲带她泛舟荷塘,水上凉风习习,舒爽又惬意,正是父慈女孝欢颜间,一个霹雳下来,转眼骤雨狂风,便是雨打夏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