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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产后体弱是常态,孔颜又无故见血早产,几经生死挣扎才宁帖,身体受多重大创之下,这一觉不免睡得极沉,醒来已不知天光几许。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应是白日,有光线从外间的窗户一直逶迤进轻薄透气的蛟绡纱屏风,里间屋子里透着青灰色的天光,阴凉一片。
隔着低垂的翠绡床幔,见挨在屏风的地方竖放了一张红木雕花婴床,冯嬷嬷搬了外间的束腰圆凳坐在旁,怀里抱着一个针线篓子,一眼望去,针线是一件大红肚/兜,很小一件,想来是给孩子做的。英子和宝珠不在,只有素娘陪坐在婴床的另一边,手上拿着一把纨扇不时打两下,眼睛一直留意婴床的动静。室内一片静谧,和乐融融。孔颜看到,不知为何,只觉心酸,应是一觉睡足有了精神,比起生产那日短暂清醒,更体会到眼前的不易,不觉轻轻拨动床幔痴望不语——她可以借这婴床围栏空隙,看见躺着一个大红色的襁褓。
这时,英子和宝珠悄无声息地踮脚进来。
宝珠眼尖,甫一进屋便见孔颜醒了,当下惊喜叫道:“少夫人醒了!”
听这一惊一喜的声音,便知睡了许久。
这才想着,冯嬷嬷已把针线篓子往身下的圆凳一放,笑吟吟地走过来道:“少夫人这觉可睡得好,足有一天一夜。”她虽是泰然自若的微笑着,然而声音里似乎还带了一点颤音,亲近的人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惊喜。
看来她酣睡的一天一夜,是让身边的人都着急了。
孔颜不禁再从为生产那日的煎熬心一紧,随之便要坐起来已示大好,却不想原以为一觉睡足了精神,却刚一坐起来,便是有一阵头晕目眩,身上软绵绵的乏力。
冯嬷嬷年纪三十过半。正是中年妇人手脚最麻利的时候,她一把撩开床幔,眼疾手快的扶住孔颜道:“少夫人,你这一天一夜没滴水未进。哪有什么力气?厨房里一直备了吃食,先用些回点力气,也才好抱小公子。”一面说一面让宝珠拿了大引枕给孔颜靠在床头,又让英子去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