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雪化的水印。
孔颜忍不住深吸口气,只在心下又一次告诉自己,屋子里烧了熏笼,这些水印要不了一会儿也就没了,这才重新拾步往屋子里面走去,却听魏康在炕上坐下道:“我知道了。”
闻言,孔颜脚下一滞,只觉似有幻听,怔怔向魏康看去。
魏康却已转了注意,看向了一旁被英子抱在怀中的天佑。
孔颜目光随之一转,脑中陡然掠过适才不经意碰到魏康手指时的冰冷触感,忙不迭抢先说道:“听说今日外面一直下着大雪,就是正午也不见停一会,雪怕是积了不少,二爷这样一路走过来,靴子估摸着让雪水给沁了,妾身先给您换双常鞋罢。”没得阻止父亲亲近儿子的道理,而且又是她主动要求魏康多与天佑亲近,若是这会儿止住岂不是自打嘴巴,再则其真实原由多少有嫌弃意味,魏康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她如何也该顾及一二,如是只得这样一说,又一想她确实恐魏康这双靴子在屋子里化出一滩水印,心下不觉多了几分甘愿。
于是,孔颜在说话的空当,倒也利落地翻出魏康留宿她这边穿的软底常鞋。
魏康本想抱过儿子天佑,却听孔颜插话了进来,又见句句皆是对他的关心,到底常言尚且有伸手不打笑脸人,何乎这岂是待人三分笑可比?如是注意随之一转,重又落到孔颜的身上,见她从西里间拿出一双半旧不新的青色软底锦鞋——这是孔颜去年年下依礼节给他并魏光雄和陈氏一起做的鞋子,也是他穿过最舒适的一双鞋,犹如它“软底”的名字一样,鞋底软绵紧实。
看着孔颜拿着软底鞋过来,又念及孔颜从自己回来至今,一言一行皆围绕着他在转。
细微见真,如果没有全部心思扑在他的身上,这些如何能信手拈来般逐一道出?
莫名地,心中骤然一动,他放任自己闭目假寐,将身体疲惫地靠在柔软的引枕上,然后向孔颜抬起一只脚。
自十月以来,她和魏康一月有一半同床共枕,这样一来早上少不得伺候起身,不过也仅是节度使朝服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