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可跟谁借呢?借得少了不够。借的多了谁肯?像浣华这般,她便是肯。钱也在齐氏手里抓着。别的人她也没交情,唯有个老太太,看上去是她的依仗,可也是个虚幌子,她健在的时候她能有两分脸面,哪天她不在了,她也就会被斗得更惨。再说上回毓华生日时老太太已给了赏钱作礼,这回子再去问,多半会引得她以为自己打什么主意。
再往远点就更没可能了。关键是就算有人肯借,她也没那能力去还呀?靠着这么点月钱银子,自己要花销,还有时不时地要作人情,只怕等到她头发白了都还不起。蕊儿倒是提醒过她可以把字放到尚品书斋去寄卖,可关键现在蕊儿不在了。谁能代替她去?月桂和海棠那两个,现在是肯定不行的。何况赖五那条线是她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想到头疼处她郁闷地拿书覆在脸上,嗅着那水墨气,依稀是记忆里外公案头常年飘着的那股子墨香。
要是她还有亲人在身边就好了……想到亲人,她忽地掀了书,一骨碌爬起来。要说亲人,这府里头还有比何苁立与她更亲的么?即便是他把她安了个庶女的名号丢进府里便不管了,那也改不了他承认了她是他的亲生骨肉的事实!
对,找何苁立借!
琉璃顿时心头大定,她又不找他白要,就跟他借,不管说多少好话,总要令他帮自己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翌日正巧打听得何苁立回来得早,琉璃与老太太告了声假,便上长房来。
何苁立在书房里写字,见得琉璃来,撩了撩眼皮道:“有什么事?”
琉璃唤了声“大老爷好”,见他面前杯子空了,忙替她添了杯水。何苁立写了几行字,停笔看着她:“古人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直说吧。”
琉璃遂在他面前站定了,想了想,说道:“大老爷可否借点钱给我?”
何苁立眉毛一抖:“借钱?做什么?”
琉璃不敢说要跟二位少奶奶送礼,深怕他以为自己又打什么拉拢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