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这尚书府分家了,他要怎样像大哥他们一样撑起一个家……
从正院回来,他便独自坐在抿翠房里,心里的愁苦像是阴云一样挥之不去。冯姨娘在门外瞧见,叹了口气,端了碗汤轻声步入。
这一夜四房内外无人成眠,聂氏坐在燕华床内,不住地拿绢子抹泪。
床上燕华已然昏睡过去,身上被清洗过,一张脸肿得看不清本来面目,脖子上落下好几条鞭痕。绮罗拿勺子给她一勺勺喂水,喂进去一勺倒洒出来半勺,聂氏瞧着,便就忍不住哭出声来:“这可如何是好?燕儿要是没了命,我也不活了!”
绮罗忙往下碗勺,将她扶起来细声安慰:“夫人莫要太过伤心,吴大夫说过五姑娘无大碍,自是无妨。”
聂氏抽泣着,咬起牙来:“那没良心的也真狠得下心,燕儿也是他的亲闺女啊!为着个贱妾竟把个女儿活活打成这模样,连我也往死里打了!敢情我跟他这十几年夫妻,竟连丁点情分也没有了,连个才跟了他几个月的妾都不如!我这还有什么好活头?!”
说着又是号啕大哭起来。绮罗在旁也劝不住,只得且由着她哭。没片刻,聂氏忽地又止了哭,问道:“如今谁在后院里侍候呢?”
绮罗想了想,道:“就老爷身边的小厮,还有冯姨娘。”
“她?”聂氏皱起眉来,思量一阵,帕子一甩哼道:“她倒会见缝插针!去,叫她过来给我捶腿!”
绮罗忙道:“夫人还是消停些罢。老爷这会子正在气头上,惹了他可没好果子吃。冯姨娘只不过送了碗汤过去,也没怎么地就出来回了房,如今府里上下都为着老太太中毒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咱们犯不着再在这节骨眼儿上惹事。”
听得她这么说,想起白日里何修原那模样,聂氏确然心有余悸,便作罢了。转而道:“不是说把那贱蹄子关起来了么?还说明日一早便要送官府,还有什么好心惶的?我瞧这死丫头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自打她进来就没做过什么好事,这被抓走砍了头,倒也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