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吴隐中已经从侧门进来了,青裳在给他上茶。
老太太挥手让青裳退下,说道:“吴大夫,我问你,我这毒,中了有多久了?”
吴隐中捋着胡须。看着老太太不语。
老太太加重语气:“吴大夫的长子貌似想入太医院?”
吴隐中连忙放手站起来:“小的不敢隐瞒。老太太的毒。起码已有一两年之久。”
“到底是一年还是两年!”
吴隐中为难地道:“早上苏姨娘也曾问过小的这话,可委实不好说啊!这中毒的程度不在时日,而在剂量。若是剂量大的话,三五十日也有如今这模样,可若是剂量微小,三五十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根据老太太一路来的症状表现,从头次犯头晕病时算起,所以推断起码是一两年。”
老太太看着他,半日才收回目光来。
“你长子几岁了?”
吴隐中一怔,弯低腰道:“犬子今年虚岁二十九。可是老太太,小的实在是——”
“从诊几年?”老太太又道。
吴隐中苦着脸:“从诊十三年,习医二十一年。老太太——”
老太太坐起身。向他微倾下身:“我听说,太医院正好有个空缺。”
吴隐中顿了片刻,忽然扑通跪下去,苦着脸道:“小的,小的不敢瞒老太太,这毒委实无法判断时限——唉,罢了,我便拼着得罪大夫人也不敢瞒着您老人家了!老太太请附耳过来,小的还有几句要紧话与您说!”
老太太斜眼哼道:“我就知道你这只老狐狸还有货!”
盛夏的天气闷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余氏与苏姨娘去倚寿园搜查后,厅堂里的人似乎都意识到这回将要查出致命的结果,故而也都不曾出声。梁氏齐氏与余氏半了半辈子,并不曾亲眼见她动杀机,她们都不是傻子,余氏既然能径直提出去搜查她的住处,自然早做了准备,眼下这针对的不是翠莹不是甜儿,也不是任何一个下人,而是她丈夫在外风流留下的骨肉,是何府的小主子,如此堂而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