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件像样的衣服。真正的硬货,都落到老安口袋里了。”
陈嵩似乎是拧着眉头在说话:
“这种趁火打劫的货色,也不怕遭报应!有罪该杀,那是国法;趁机揩油,就是缺德。找机会我一定把他从这里赶走!”
那几个人一片声地附和。
而后听到陈嵩坐下来喝了一杯酒,重重地吐了口气:
“你们几个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做事情前摸摸脑袋,这东西掉了不会再长;想想家人。别一着不慎招来灭门惨祸!这个诸葛长民啊,白白姓了一回诸葛!”
小俏听他们对话,回想那天士兵们上门抄家的情形。只记得安承嗣在,不记得有比他更大的官。正在纳闷,有人替她问了:
“陈大哥,你那天要是在,安承嗣估计不敢胡来。”
陈嵩说我就在不远处一个酒馆里坐着,不想看见那些家眷们哭哭啼啼抖抖索索的样子。
天亮的时候。这几个人起身出去,招呼院子里的士兵。马蹄杂沓地离开了。
谢家庄园已经被盯上,明摆着不能去了。小俏躺在佛像底下。一边流泪一边盘算。晋朝虽然偏安,地界依然不小,现在却连她的立足之地都没有了。用不了多久,所有州郡村镇都会留意一个单身出逃的女子,要么落在急于邀功的人手上,要么落在趁机劫色的人手上,甚或落在两者都想贪的人手上。一想到那个艄公的嘴脸,她就不寒而栗。
一狠心,一路向北。此时刘裕已经开始兵锋北指去讨伐秦国,晋魏交接地带的人有的南逃,有的北去。她混在北上的难民中,裹挟在滚滚黄尘间,曝露在风霜苦寒中,蜷缩在马蹄刀刃下,俯伏在沟渠泥沼里,千辛万苦过了黄河,不知道自己会在何处止步,将何以为生,直到落入阿薄干手中。
现在,她尽量平静地说完这一切,抬头看着郭旭。
郭旭经历过尸山血海,见过玉石俱焚,但那是战争。诛灭诸葛长民他听说过,只是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更不曾想过自己会爱上诸葛长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