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略削,手握纸伞,步履徐徐,轻飘的衣摆悬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一眼望去,只说背影,这男人便像是那方从溪底拾起的卵石,干净且清润。
不少人凭着这背影便认出人来,长安城里的翩翩公子多的好像是腊月里的霜花,儒雅占了一大半,可这种丰姿的,而今唯有一人。
长脸管事领着人进了王府,穿廊过厅,进了一间小院子,在当中正开的门前停下,弯腰躬身冲着里头道:
“殿下,杜大人求见。”
“嗯。”
听这低声一应,杜若瑾收起绘梅的纸伞递给管事,扫手拂了衣衫下摆的水珠,看着屋门内仅有的一扇巨大的石屏,迈步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北面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东边是一排四扇窗子,当中两扇开着,窗下摆了一张红木的松纹软榻,榻上屈膝侧坐着一人,正握着一卷书册在翻阅,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
“参见殿下。”杜若瑾行着礼,视线却未离开榻上的人,暗暗打量,心中感慨,两年不见,这性情难辨的男人,气势又内敛了许多,愈发叫人捉摸不透心思。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李泰又翻过一页书纸,好像这时才注意到来人,不疾不徐地道了一声“免礼”。
杜若瑾直起身子,整了下容色,正色道:“杜某冒昧来访,承蒙殿下拨冗相见。这里是有一事相问。”
“何事?”李泰一肘搁在软榻扶手上,侧头看向对面,目光扫过杜若瑾清俊的五官,略有起伏的声调叫人察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殿下几日前归京,杜某闻讯,想是卢姑娘必也同您一道回来,殿下当知,杜某同她长兄相交匪浅,便视其为妹,两年前遭逢变故,卢姑娘离开卢家,杜某有心助却寻不得,将知她消息,她便同您离京巡游,此去两年,归来却唯有她讯息,杜某身为兄长,心忧她安危,这才胆敢请问殿下,卢姑娘可是在府上?她眼下可好?”
一听说李泰回京的消息,杜若瑾便上了卢府和龙泉镇找人,在璞真园和卢家来往了几回,都没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