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有人主持,倒没有下面村子里到处死尸的情况。
随意找了间不会轻易坍塌的房子,一进去,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逃难人家在里头过活了。
陈阿公带着人也找了个角落,占了下来。对着很多人,刘贞他们也不敢生火做饭,只每人发了点干粮,随意吃点。
就这样还有人不住地看他们。甚至还有孩童走近了,眼巴巴地看他们吃。
虽说刘贞等人都是老弱,但好歹刘钧和赵休都长得高壮,少年人又好斗勇,因此一般没人敢上前硬抢。
赵休使了个眼色给刘钧,刘钧便扯着土话,往几个汉子团坐的地方,□□去聊起来。
不一会回来,刘钧沮丧着脸:“他们说都是黄河北边的人。鞑子已经在造船,准备渡河了。”
赵休紧紧抓住了身边的木柱裂缝,面色很是不好。
陈氏咋胡道:“咋了?那那,赵家的兵又退到黄河南岸了?”
“退到何地是个头?”陈阿公裂开快没牙的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老家了。”
刘钧不耐烦道:“翁翁,你回不去,我将来总能送你回去。”
陈氏觉得说的晦气,伸手给了刘钧脑袋一记狠的。惹得刘钧直跳。
李舅母瞥了眼赵休道:“这鞑子渡了河,赵家指不定又得退。别是要退到长江吧。”
赵休道:“李舅母放心。朝廷水师定不会让鞑子兵上岸的。”
李舅母又道:“南人善舟楫,我是知道。可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再过几个月黄河结冰,鞑子还不得过去。”
赵休铁青着脸,不再说话,转身拨弄篝火去了。
夜里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秋雨来,约莫到了天亮,却是越下越大,渐渐天地间全是水幕。
破屋里的人全都在忙着堵屋顶,排水,看东西,防贼。
赵休脸色一直没好。
刘钧本想逗他讲话,也被他的脸色给噎了回去。
刘贞发现他吃的也少,倒是堵屋顶很是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