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意被推搡进一处废弃的冷宫,好大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里面的黑暗:破壁残栋,蛛网遍结,地下散落着几堆杂草,阵阵霉味臭气熏得人直想吐。门窗皆被木栅钉死封牢,只余了一处小孔似是为了方便递饭送水。
地下积了厚厚灰尘,杨天意摸索着靠近一根圆柱想坐下,那柱子“咔吧”巨响,摇摇欲坠,原来早已被蛀空了。她苦笑了下,只得抱头支颐,呆呆望着那小孔透进来的半缕阳光。
太阳落下又升起,一昼夜过去无人问津,杨天意又冷又饿,委顿在地蜷成一团。一时思绪翻滚,想想这大半年来的遭遇如同做梦,这会子本应在姑苏家中晒着冬日暖阳,众多江湖人士阿谀奉承、百般求恳,自己爱治不治全凭好恶,何等自在逍遥,却无端被牵进这一连串是非,落到如此凄惨田地,真乃莫名其妙。按说这般可全拜萧恩时所赐,理应对其切齿痛恨,却不知为何,每想起此人,心头总是微感甜蜜。
复过了一日,她已是饿得神思恍惚,气息奄奄。一刻儿似乎看见母亲翩然而至,以手抚摩自己额头,像儿时一般温言低语;鬼神忽至,将母亲捉去,父亲在后提枪急赶;一刻儿自己又被许多人捕杀,遍身鲜血淋漓……
“啊!”杨天意大叫一声,从噩梦中醒转,骤觉颈部火辣辣疼痛,脸颊边凑着一颗乱蓬蓬的巨大头颅,状似疯癫,她吓得魂飞魄散,急以手猛推,那疯人嘴边沾满血迹,贴身扑将过来,掐住她脖子又欲吮血。杨天意本体弱力乏,惊悸之下几乎晕了过去。
忽然宫门铜锁“咔咔”想了起来,那疯人吃了吓,松开手就地一滚,一头栽进草堆不动了。灰尘弥漫里,内侍副都知阎文应领着两名宫女跨了进来,紧着扇鼻子,一面不住咳嗽。杨天意挣扎着坐起来,只听阎文应阴阳怪气地道:“上头关照了,要好生看顾于你。”宫女便放下一只食盒,并薄被两条。
阎文应张着眼瞧时,突然发现那疯人藏身之处,冷笑道:“老东西,还没死哪!”疯人痴痴呆笑,倏地四肢着地爬将过来,张臂抱上他膝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