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也走了,我享清福,享的是哪门子的清福啊?”
雷大棒没有应声,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能说些什么,他坐在丁老头的身侧,清楚地看到他皱纹密布的老脸上,落下了两行清泪。两人就这样久久地沉默着,雷大棒只是闷头给丁老头搓澡,身上的泥条一条条的堆了一地。
就在这样的寂静之中,雷大棒最后缓缓地开了口,“老爷子,我是山凹沟的,以前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还去你们龙江村偷过鸡呢,也不知道我偷的鸡里……是不是也有你家的?”
“你这小子……看不出来你堂堂一个干部,竟然还会有偷鸡的时候?”
“谁没点过不下去的时候呢?那时候我爹娘走了,没人养又没人管,饿了都是去偷吃的,反正逮住了无非就是打一打,打又打不死,但是饿却是能饿死人的,所以我现在……也是最怕饿着了。”
听着雷大棒说着自己的过去,丁老头也是沉默了,他再也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反而安静了许多,没想到这个镇上来的小干部,竟然日子也有过得这么凄惨的时候。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说了许久,直到雷大棒把丁老头黑乎乎的身子硬是给搓白了,给他在浴缸里放好热水,看着丁老头舒舒服服地泡着,雷大棒突然心里就有了几分安慰,这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
“老爷子,你老是这样上访,终究也不可能有啥结果,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看不如这样,你是儿子没了,我是爹妈没了,不如咱爷俩一起过咋样?我爷爷走得早,从小还真没尝过有爷爷的滋味呢。”
“你这小子,就这么急着想当人家的孙子?”
丁老头倒是被雷大棒的这番话给逗乐了,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真喜欢上访吗?常年跟信访办的这些人作斗争,我也累啊!上次在陕西黄土坡,我差一点就走不出来了,但是我心里就是有口气咽不下去,我家过得好好的日子,被他们拆得家破人亡,你说……我能就这么算了吗?”
雷大棒又何尝不知道是这个理,只是丁老头家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