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云,过去有个人,越国人弯弓射他,他可以笑着说此事,若他哥哥弯弓射之,则是会哭泣。因为关系疏远之人中伤无妨,若亲密则不同,故恨由此来。”章越听了吕惠卿言下之意,说我拿你章三当朋友,你却唆使苏辙收录我的罪证,想要弹劾我,所以我才对你有恨。
章越闻言也是触动情绪言道:“昔日与兄同朝为官,虽因国事争执,但从未有过私怨。若非冯当世之事,我怎有让公吃剑之言语。我与冯之亲厚,难道更胜过于兄吗?”
“至于我让苏子由回京确有挟持兄之意,但要弹劾吉甫兄,却没有此心。”吕惠卿闻言感慨,二人沉默一阵。
吕惠卿对章越道:“章相公,此番取银,夏二州之论,虽是吕某上疏,但若要灭夏,只出熙河一路如何成功?无论是主,是辅,必须另从横山出一路兵马。”
“即便吕某不言,亦有人言之。吕某是有私心,但也有公心。日后若侥幸提一路兵马,翻越横山,深入银夏,即便战死疆场,也算报答了陛下的厚恩了。”章越听吕惠卿之言暗笑,不过吕惠卿有一句话说对了,就算他吕惠卿不提,徐禧不提,还有种谔会提。
就算没有人提,官家也会从横山出兵攻夏,因为这是最快最有效的路径。
当初苏轼批评官家为政‘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速’,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官家还是如此。
不知是苏轼高明呢,还是官家一点也没改。知道劝不动,就不劝了。被先帝贬过一次后,他不会再作力谏死谏君王之事,向皇帝劝个两句,劝不动就算了。
没必要验证自己的先见之明,就算事后证明自己是对得又如何?满腹牢骚,吹嘘自己如何高明,最后君臣之情也没了。
田丰的例子可是活生生地在那。而自己不赞同天子攻打横山,最后的结果就是天子让其他人负责此事,一旦战败遭到了莫大的损失,这样才是最糟糕的。
自己赢得了名声,可朝廷却是损失数万将士的性命和天子多少年的心血。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