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富农中农都求谋得官身,以免除官吏的敲诈剥削,但没有官身的富农中农唯有被官吏盘剥至破产,这不是变法之弊,而是从古到今都有的事。”
章越闻言不屑地道:“此老调重弹!废话一通!”
孙路被章越说得面红耳赤道:“是,朝廷征税征不上,只要扩充财源必遭百姓反对,但不征税却没办法应对党项。”
“所以下官的建议拿胥吏开刀。只要能减少基层的盘剥,朝廷的钱自然就收上来了,百姓也就不苦了。”
章越听了孙路的话心道,这就是‘干掉中间商’的思路。
“话是这么说,此事遭众之怨,谁肯为之?”
孙路振声道:“下官甘为之!”
章越看向孙路问道:“你之前与陕西当地官员有仇吗?”
孙路闻言一愣,然后道:“无仇!”
“无仇?”章越笑了道,“无仇为何非要与自己过不去,不怕死在半路上吗?”
孙路咬牙道:“下官深恨官吏盘剥!”
“朝廷征税其实都给地方官吏的加耗,譬如雀鼠费等,都是千百年来的成例。”
“但陕西官吏尤为过分,掘地三尺而为之,下官在陕西目睹久矣,恨恨不能平,心早不能忍之。”
“真的吗?”
孙路咬牙道:“不瞒丞相,下官不愿默默无声,循规蹈矩的为官。”
章越道:“这倒是对的,天下不乏有才干的人,但是有才的人,却未必有远志。”
“当今官场循规蹈矩太多,确实令不少有抱负的人空掷光阴。”
“但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能起来吗?”
“下官能!”孙路答道。
章越辩察孙路的话,言道:“本相也有心整顿陕西之官场,我看你有些才干,便任你为秦凤路廉访使,先整治此路为始。”
孙路大喜拜下道:“似下官这般天下不知凡几,但天下少的却是如丞相般善于用人的伯乐。”
“今日蒙丞相托付,孙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