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爷的脑袋慢慢地从里面露了出来,光秃的脑袋像颗刚剥掉壳的卤蛋。梁五爷慢慢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脸如同木刻泥塑一般没有表情。
他好像感觉有些不对劲,左右摇晃着脑袋,觉着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然后伸出手来摸脑袋后面,左右摸索,像是在找自己的辫子,摸来摸去也没摸着。梁五爷神情沮丧,眼泪从眼眶里如溪水一样流淌出来,他费劲地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他左顾右盼,梁六爷跪在他跟前,声音颤抖着叫他:“五哥,五哥。”
可是梁五爷却无动于衷,好像压根就没听不见。他一跳一跳地来到了那口成殓着梁夫人的檀木棺材。他伸出来手指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应。他蹲下身子,又敲了敲,一边小心的把耳朵贴到棺材板上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梁六爷哭出了声音,梁五爷抬头看了看他,一脸的怒容,然后竖起左手食指,贴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梁六爷赶紧点了点头,双唇紧闭,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灵堂里寂静无声,不一会他听见棺材里面的梁夫人也发出轻轻的哼哼声。梁五爷脸上顿时出现诡异的笑。他倏地站起身来,抬手把棺材盖掀开。
梁六爷看见年轻貌美的梁夫人也从里面坐起来。她先是用手撕扯头上的凤冠,她嫌上面的珍珠和吊饰压在头上不舒服。梁五爷正要帮她摘下来,梁夫人转身看见了梁六爷跪在不远处。
“衙门里公务这么忙,兄弟怎么有空闲回来,吃饭了吗?”梁夫人满脸带着笑,她在跟梁六爷说话。
“胡说八道些啥,巡抚大人马上就调到京城当户部尚书了,老六也要跟他进京了,公务繁忙,他哪有空闲回家呀?过了秋,天就冷了,我得让老白天亮了就去省城,把棉衣棉被给我兄弟送去……”
“老爷,你往那么看看,咱兄弟就在那里跪着呢。六弟呀,你为什么在地上跪着呀,赶紧站起来吧。”梁夫人抬起手指了指六爷对五爷说。
梁五爷朝着六爷揉了揉眼睛,又扭头说:“哪里呀?我怎么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