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贫寒旗人门第,很小的时候父亲大人就战死疆场,我老娘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虽说朝廷年年都给旗人些供奉,起初买些柴米倒不成问题,但后来柴米越来越贵,单靠朝廷给的供奉无法应付吃喝用度。虽然我福汉不敢说是吃糠咽菜长大的,可是日子终归比较艰难。”
众人听完之后,都随声附和着,有酸臭的老先生还摇头晃脑地诵读孟老夫子的励志名言,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刘知府冲着他们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们保持肃静,听巡抚大人接着往下说。
福汉接着说:“我长大了后入了八旗军,日子过得好了些,娶妻生子,照顾我老母,给的饷银够用,勉强算是衣食无忧。军营里边不打仗的时候,也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酒有肉,但照着今天这酒席差远了。不打仗时还好些,如果出兵边塞,打起仗来,那日子就苦不堪言了,简直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兄弟我给诸位讲段过往,这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当年金川之战的时候,我福汉带着的弟兄被叛军给包围了在山坡之上,好在皇恩浩荡,我命不该绝,那地方易守难攻。一时之间,我们冲不下去,叛军也攻不上来,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月,苦等援兵到来。诸位知道我带领着弟兄们吃什么吗?”
福汉说到这里,环顾左右。众人都摇了摇头,等着他继续往上说。
“不瞒诸位说,头几天我福汉犯了大忌,错判军情,以为援兵很快就到,于是就命令弟兄们敞开肚子吃,结果三天后军粮吃光了,援兵连影子都没有。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不得已,硬撑着。过了两天还没有动静,实在撑不下了,兄弟我只得命令人宰了几匹马。几十个弟兄饮马血,生吃马肉。”
桌上的人听完以后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福汉张开嘴,用手指了指里面说:“世上再没有东西比他娘的生马肉再难吃的了,那玩意味道腥臊得很,但是没有办法,人总得要活下去。当年为了把嘴里的生马肉嚼烂,兄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