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线,裤子开了档,一只鞋也掉在地上。
打他的官差知道闯了大祸,心里有些胆怯,但是肚子里的火也没出来,他还没跪在贾知县跟前磕头请罪,而是犟着脑袋站在一边,喉咙里象漏底的风箱一样呼呼喘着粗气。
贾知县继续扯着嗓子不依不饶地骂,这个犟牛一样的官差被他骂急了,索性脱了身上的衣服跟他对骂:“你他奶奶的代理知府就了不起?你个龟孙脑袋是没戴顶戴,身上没穿官服,大爷我知道你是干啥的?****奶奶的,你是代理知府就用马鞭子随便抽人?你大爷我今儿舍了这条命也得跟你这个狗官争口气。”
府衙里面的人听到外面乱糟糟的骂成一团,都纷纷跑出来看。先来的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就跟后到的小声嘀咕着其中的原委。
“身上挂彩的这位是新来的知府,刚才不知道因为啥抽了看门的老宋一鞭子,老宋不知道他是知府,犯了犟劲,把这个新来的知府暴打了一顿。”
“怎么又来新知府了?刘知府到这里最多半年有余。”
“听说刘知府犯了事,已经关进省城大牢了。”
“这个新来的好象是临城的知县。听说这个家伙凶得很,这些老宋可倒霉了。”
看着聚拢的人越来越多,连过路的也停下脚步过来围观,陪着贾知县的省城官差的脸臊得象一块新染的红布一样,他赶紧劝贾知县说:“贾大人,还是先进府衙再说吧。大庭广众之下,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实在不成体统。”
贾知县没搭理他,冲着府衙里出来的围观人喊道:“我是巡抚福汉福大人派来的新任知府,想不到本大人刚到了府衙门口,脚还没着地,就被这个粗人莫名其妙地暴打。”
贾知县说着说着,嗓子里难受,一阵剧烈的咳嗽以后,喉咙里又涌出一股粘稠的血沫子。贾知县顾不得仪容,伸出袖子擦了擦后嘴,接着嚷嚷:“刘知府勾结乱党,已经在省城入了大狱,你们中间的余孽走狗们听着,如今东昌府已经变了天,管事的是我姓贾的,不是他姓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