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未语泪先下。
病榻上的陈公望已经是风中残烛,油尽灯枯,虽然脸上带着回光返照的异常红润,但一双皮包骨头的双手苍白如纸,冰冷干枯,手背满是老人斑,散发着死气,已经无力回天了。
“大公遭罪了”虽然陈氏在床边放了个杌子,但苏牧并沒有坐,而是半跪在床边,紧紧抓住了陈公望的双手。
自从杭州发生变故,他便将父亲苏常宗送到了北面去,之后兄长苏瑜也护送越王的儿子离开了杭州,对于苏牧來说,陈公望无疑是他最牵挂的一位长辈。
此时见得陈公望积重难返,他是发自肺腑感到揪心难过,流露出來的真心实意,也让陈公望感动不已,连陈氏都偷偷别过脸去,抹了一把辛酸泪。
陈公望倒是豁达,呵呵笑着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老夫蹉跎一生,临了还能见着你做下的大事,也算可以瞑目了,只是可惜,最终还是沒能把这些混账东西的腰杆,给扶起來”
若说有一个朝代是专属于士大夫阶级的,那么必属大焱朝无疑,这个朝代文风鼎盛到了巅峰,政治环境和文化氛围都极其宽松,给予了文人士子最舒适的温床。
可凡事皆有两面,官家的宽容也使得士大夫们高高在上,洋洋自得,慢慢变得傲慢**,怛于享乐,糜烂不堪,早已忘记了读书人的本分。
陈公望对杭州的文人士子寄望颇深,奈何恨铁不成钢,这些人到底是沒了寒竹一般的脊梁,一个两个变成了随风逐利的墙头草。
若说他此生有憾,便是这一件事了。
“是我做得不够”苏牧不想陈公望饮恨而终,另一方面也是真心愧疚,他对杭州文人从來就不感兴趣,对于这些骨头比宣纸还轻的文人,更是呲之以鼻,羞与为伍。
在被公认为杭州第一才子之后,他沒有任何引领文坛风向的觉悟和举动。
现在想來,若自己当时扛起大旗,做些努力,情况会不会有所变化。
若自己真的投入进去,改变风气,方腊攻下杭州之后,投敌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