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运才毕恭毕敬,还时不时为李信解释几句,只是他也有几分惭愧和羞惭,这些供述的内容并沒能使得案件水落石出,反而又将问題复杂化了。《公报》上的内容他一早也看了,看來这是官方给出的解释,可镇虏侯又要私底下调查,那还有什么意义。仅仅是图个心安吗。不过,这些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身为下官自然便有下官的觉悟,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点分寸也是为官多年的经验而已。
李信对朱运才的这份供状并不满意,而且这些内容还让他产生了一种直觉,似乎暗中正有一双贼亮的眼睛正对自己虎视眈眈,瞅准了机会就会上來撕咬一口,可他仍旧浑然不觉,甚至是察觉了却根本不知这危险來自何处。
“还有一桩人物要交给你。”
李信忽然开口,这让朱运才一阵诧异,镇虏侯沒就这份供状发表看法,反而还要交给自己人物,顿时便感大有压力,当即回道:“镇虏侯但请吩咐,下官竭力为之。”
“李双财就在应天府衙中,你去问问他,军港大火他究竟知道多少。”
“是。下官记下了。”
“好了。下去吧。”李信疲惫的挥挥手,示意朱运才可以出去了。
直觉告诉李信,李双财只是被人利用的可怜棋子,他能知道的东西未必便会涉及军港大火的核心隐秘。直到此时,李信已经三天两夜未合过眼,他靠在椅子上疲惫不堪的合上双眼,脑子却依旧飞速的运转着。这几日所有经历过的事,一一回闪在脑中。从聚宝门外的阅兵,到军港码头突然烧起了大火,直至郑三俊意外的改变态度,抛却了骑墙的做派,甚至还每多回护,除此之外还有邵化龙的落井下石,此人定然知道内情,但李信一直顾及此人总兵的身份,仅仅是将其软禁,并不曾对其用刑,也沒让朱运才这酷吏拷掠于他。
李信暗暗叹息,看來自己还是心慈手软,沒能抛却诸多顾虑,看來在范市和李双财的身上已经无法得到又用的消息,那么邵化龙其人或许就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