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师兄的锅铲缺乏政治灵敏度,却征服了所有人,大家都说他烧的菜有一股江湖味。我从小就在山里,没有涉足过江湖,也没吃过其他人烧的菜,说不清这味道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只知道很好吃,每次吃完都有一种脱胎换骨起死回生的感觉。
“这很不客观,你又没有死过,不可能知道起死回生是什么感觉,”三师兄纠正我,“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畅快淋漓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排泄一样。”
考虑到三师兄同时也掌管着清虚观的茅房,听完这番讲解,我不免怀疑他刷锅和洗马桶用的是同一把竹刷。但作为吃货,我只关心味道,并不在意来源。
“不必在意,吃喝与拉撒在本质上并无区别,一入一出,前因后果,同一批物质的不同形态而已。”他这句话兼科学性与哲学性于一身,颇得师父的真传。
三师兄平生解剖动物无数,自称能一眼看穿人的皮囊直抵五脏六腑灵魂深处,对此我毫不怀疑。我对叶无心的那些念头自然也瞒不过他的慧眼,所以当我走进伙房的时候,并不需要交代事情经过,只是把叶无心对我说的最后那句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站在一旁怔怔地望着案板上的那两头死猪,等待着自己像它们一样被三师兄解剖。
“全天下只剩你一个男人的时候,你就跟皇上一样女人随便挑了,还要她干嘛?我觉得她根本配不上你。”三师兄说着话,手上丝毫不停歇,他的刀法我早就见识过,而他做思想工作的水平和他的刀法一样堪称一流。
转眼,他就剔下一张完整的猪皮来,血不落地,油不湿衣,肉不沾刃,干净利索得就像脱下一件外套。
“她就是个随便的女人。”
最后这句我无法接受:“才不是!”
三师兄轻拍案板,去了皮的猪应声裂成十三块,除了四肢和头,还有八块对称的躯干。他温柔地抚摩着一只猪蹄,目光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嘴里问着我:“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你没发现她身上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