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而定,不该相差过于悬殊吧?”
“周先生有所不知,贡士庄名为朝廷拨款,实则朝廷那点钱实在是杯水车薪,如今早就是各地政府自己在经营,这经营的好坏就取决于一省财政和地方乡绅的支持程度。
像江南之地,确是自古繁华富庶,仕子文人云集,很多颇有产业的书香世家除了培养自己的子弟外,也乐意培养本乡本省的学子,有这些大户资助,自然更不愁给这些举子们的花费了。”他顿了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山西也不缺有钱的富户,只是俗话说老西儿舍命不舍财,可是越舍不得就越寒酸,越寒酸就越让人少了应试的兴趣,读书的风气就不会盛,这和江南一带的学风昌盛倒是一对相反的比照。”
我点点头,他说的道理我很同意,“希望贵省再多些先生这样坚定读书致仕的人,能不畏寒窗辛苦不惧赴考之路艰难。”
他连连摆手,面有愧色,“若不是遇到周先生,我此刻也只能冷酒就小菜了。我今日来此,原本也不是为吃,确是想在进考场前来看看文公当年留下的匾书,顺带凭吊一下,刚才与他们打赌是有些意气之争了,想想我也有不适之处。先生可否告知我籍贯住所,待我应试完毕,允许我上门叨扰一番,以酬先生之情谊。”
我想了一下,笑道,“沈先生还是太客气,区区小事根本不足挂齿。周某是本地人,所以还是我来找先生吧,待得先生金榜题名时我自会来恭贺,只怕届时先生驿馆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他凝目看了我许久,“先生既不愿意告知,我便不问了。看您这般人品,必然出自京城世家名门。我适才若有举止狷狂无礼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我含笑颌首,并未多言。
此后数年,我经常回想起和他的这场相识,那时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对我没有任何顾忌和猜疑,能够倾心相谈,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与文人相交时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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