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坐在那里。他想起书里面描绘心痛的一个成语,万箭穿心,他从前只觉得夸张。那一刻,他才知道,那种真正的心痛,何止是万箭穿心可以形容的,仿佛是有人将你的心一片一片凌迟后,还要搅碎了揉烂了扔在荒原之中。
可是他开不了口,他只是望着她。这个他爱了二十多年的姑娘,有没有一丝一毫的知道他此刻有多么心如刀绞,多么痛不欲生,有没有一分一秒的在乎过他的感受。
早该放手了,可是在最后一刻,他竟还是将仅有的自尊抛在脚下,一字一顿的问她:“苏忆北,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轻轻地、却不带迟疑的,摇了摇头。
林江的唇角微微勾起,缓缓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从卧室里拿了他的外套走出家门。苏忆北一直坐在原位,听见他打开家门,走下楼梯,然后楼下的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那些声音都渐行渐远后,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恍惚间,苏忆北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她总是笨手笨脚的,所以每次上体育课玩跳皮筋时,由两个代表猜拳选队员,她总是被挑剩下的那一个。如果那天的人数是偶数,到最后不得不接受她的那个队伍的队员都不情不愿,怨声哀哉;如果是单数,那么不被选中的那个人永远是她。
她曾经无数次的怀抱希望,希望自己不要做最后被剩下的那一个,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事隔那么多年,她早已忘了那个游戏怎么玩,却一直记得那种空荡荡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那种感觉在那一刻,又一次铺天盖地而来。她放开了林江,也终于将自己放逐在世界之外。她做了最艰难,却是不得不做的决定。趁感情还没有覆水难收,趁林江还不知道一切,趁还没有更多的人卷入那场陈年的伤害,她只能选择这样结束。
她慢慢的伸出手,在木质的餐桌上,用指甲一点一点的刻出“林江”两个字。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用指尖将那两个字抹去。凹凸不平的印迹依稀可辨,却无人知道那里曾经留下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