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你去美国见陈文良的事,大少爷那边好像有所耳闻。他今天专门把我叫去办公室问了陈先生持有陆氏股份的事,还另外要了陆氏的五十个大股东的名单,我想咱们得动作快一点了,万一他真的察觉了就不好办了。”
陆远扬沉吟片刻,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了雷叔,其他事你继续去办吧。记住,不要用手下的人了,你要亲力亲为。”
电话那头的人听闻后答道:“是,二少爷。”
挂掉电话后,陆远扬走到窗前。巨大的落地窗外,月亮藏在一朵云后,只落下明亮的银辉散在远处寂静无人的山峦,整个天地间都被映成了清清冷冷的藏蓝色,透着肃杀的气息。他又想起母亲远在大洋彼岸那座孤零零的墓碑;想起小时候被陆远航叫来的一帮人追打时独自跑到学校最顶层的天台上枯坐了一整晚;想起他的继母欧美玲拿着从他的柜子里搜出的最后一张母亲的照片,当着他的面一边撕一边咒骂的狰狞的嘴脸。手指一点一点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那些陈年往事,积年仇恨,自他九岁那年踏进陆家的大门以后便再也没有断过。随着他一天一天长大,可以独当一面后,陆远航和欧美玲更是为了独揽公司大权,为了将他完全排斥在外,用尽了他所能知道的最卑劣的手段,甚至包括在父亲病危的时间里买通父亲的私人律师篡改遗嘱。
其实他从很早以前便放弃了参与陆家的纷争,他的心和所有对这世间温情的留恋早在九岁那年母亲离世以后,在踏上回国的飞机的那一刻死去。可他遇到了苏忆北,上天注定要让早已玩世不恭生无所恋的陆远扬遇到了活得像太阳一样顽强的苏忆北。顽强的爱,顽强的善良,顽强的把这七零八落的生活拾起来拼贴完整后再重新燃出生命力的苏忆北。
火锅店那一晚的长谈之前,他刚刚知道自己的心脏病复发,即将在生死线上再走一回。那一晚之后,他便告诉自己:陆远扬,只要你这次能活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苏忆北,无论如何,无论用什么代价。
然后他活过来了,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