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男人,他不过是凡夫俗子,和我一样。
只是,哪怕已经事隔三年,当真正地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我那支离破碎的心还是想被丢到了冰箱急冻层一样,被那些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冷气无情地覆盖掉,在我来不及喊痛,它早已经被冻得如同冬天展露在雪地上的石头一样。
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我手颓然松下,从刚才那个刺猬,变成了低眉顺眼的小绵羊。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让人难受的僵持。
我说:“你走吧。”
张明朗却似乎是被钉在那里了一样,固执地坐在那里,没说话,也没动。
我低下头去,过了半响,疯了一样泪眼模糊声嘶力竭地指着门冲着张明朗吼:“走啊!你走!立刻走!我不想再给你看到我那么狼狈了,我不想给你看到我那么难堪了,你走啊!”
话音刚落,张明朗忽然扑上来狠狠地抱着我。
他说:“陈三三,你别激动,我是张明朗,你别怕。”
我却戒备地挣脱开他。
很绝望,我说:“你最好别碰我,我太脏了!”
再一次裹好被子,我盯着惨白白的天花板,自顾自地说:“张明朗,你大概很好奇我这些伤疤怎么来的吧?我也很好奇它们怎么在一夜之间就根植在我的身体里面了。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那么我现在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过着平凡的日子,跟所有在深圳奋斗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一样,工作日好好上班,周末去东门买衣服鞋子,晚上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出去约会看电影。”
瞥了他一眼,我继续说:“也可能过着更枯燥的日子,说不定我考虑去富士康当普工,每天晚上加班挣加班费,周末就花点钱出去外面吃点好吃的,剩下的钱就寄回去。不去想爱情是什么一回事。哪天厂里面有男孩子追我,我很久就能答应,就会去见家长,就会商量结婚的事,很快就会生小孩,然后按照最普通的生活设定去生活。”
张明朗神色复杂,却没有打断我,而是弯身下去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