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慌乱?其实想想也对,长姐是嫡出的身份,从小尊养,若是当初进魏王府的是你,能不能有本宫今日地位的一半姑且不论,能活到现在就已经算很好的了。”
饶是立春,天气依旧寒凉,德阳殿中笼着暖炉,地龙也烧得旺,炭盆里银骨炭偶然发出轻轻“哔剥”的碎声,越发显得殿中的沉静如水,朱成瑿的额上微微沁出一层薄汗,语调愈发的卑微:“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朱成璧轻轻一笑,发鬓的朱雀衔南珠纹东菱玉步摇垂下的珠玉璎珞微微颤动,划过晶亮的弧线,似冰冷的锋芒。
朱成璧扬声道:“你记得便好,左不过你我二人,当初必得牺牲一个,只是父亲选了我罢了,我自是无可奈何。只是,从今以后,你便好好在齐府呆着,无事不必入宫,本宫一看到你,便能想到二十年前,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本宫的长姐,本宫见了便烦!”语毕,朱成璧扶了竹息的手扬长而去,只余朱成瑿仍保持了屈膝的姿势微微发抖。
待到朱成璧走远,朱成瑿一个体力不支,终是软软跌坐在地上,双目空洞无神、脸色青白交加,身边的侍女茹儿见状忙上前搀扶,她却死死攀住了茹儿的手臂,泫然欲泣:“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茹儿微有不忍,低低劝道:“小姐放心,琳妃娘娘只是说几句重话罢了,齐大人毕竟是朝中重臣,琳妃娘娘必然不会对他怎样的。”
朱成瑿惶然地摇头:“夫君于她,亦不过是一枚棋子,有用便用,无用则弃,她,已然不是二十年前的朱成璧了。”朱成瑿紧紧握住微微发凉的指尖,只觉得饶是殿中温暖如春,那种侵入肌肤的寒意仍然是一路进到了心底,“若是……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又不在他身边,何人才能护他周全?”朱成瑿微微一顿,纤长的睫毛带上几点晶莹的泪珠,似是不可承受一般,一滴泪珠缓缓滑落,融入那柔软厚密的百花织锦地毯中,转瞬不见,“所以,无论如何,齐月宾一定要入宫!”
注:
1、兵部职方清吏司,掌理各省之舆图(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