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明昱活动活动发酸发僵的手腕,饱蘸了一笔墨水,淡淡道:“有这么些嘴皮子的闲工夫,还不如来为本宫磨墨。今天不把这些祈福的经文写完,本宫是不会睡觉的。”
采容心疼道:“娘娘何必为大殿下抄写这劳什子?”
“看今晚的情形,显而易见,娴贵妃还是防着本宫的。要想让她对本宫推心置腹的信任,就要找到最佳的突破口。娴贵妃爱子如命,那本宫也要对皇长子关怀备至才行。等到连你都看不出本宫对娴贵妃如何深恶痛绝的那一日,才能真正蒙蔽章德宫的眼睛。”
采容沉『吟』道:“奴婢愚钝,娘娘是想要重新与娴贵妃娘娘交好?”
“笑里藏刀,等到敌人被你毫无破绽的笑容『迷』『惑』,再狠狠出刀,才能伤到要害。”凌冽的笑意随着万明昱的眸光,如锋锐的匕首一般狠狠扎向案上铺开的四尺丹宣纸,毫不留情,“娴贵妃想要借小厨房走水来偷偷焚烧鱼腥草,奈何已经被本宫发觉,但她以为,从前本宫与她陌路,只是因为周氏之死的缘故……如果说礼嫔是糊涂一世、聪明一时,那娴贵妃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采容忖度着道:“但娘娘也说过,除非皇后娘娘与娴贵妃娘娘同时倒台,否则,不管先扳倒哪一方,都有可能遭到另外一方的攻击。”
“等,自然是要等,有简云然在,本宫若投靠皇后,只会被忌惮与猜疑,而与娴贵妃重新交好,才是上上之策。更何况,本宫如今只是正三品的贵嫔,等到位列妃位,才真正有资本与章德宫相抗。所谓卧薪尝胆,自当作如此解释。”
章德宫,瑶光殿,朱宜修疲倦地倚靠在杨妃『色』贵妃长榻上,为怀中的予泽换过一方拿冰水润过的帕子。
剪秋在一旁柔声劝道:“娘娘,已经很晚了,再这样下去,于娘娘凤体不利啊。”
“泽儿身子弱,说到底也是怪本宫无用。当年本宫坐胎,因为皇后的事情,五内郁结、不得舒展,才会让泽儿受苦。若是本宫看得开些,泽儿也会健健康康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