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暗沉,听在沈疏影的耳里却是让她脸色惨白,只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无论如何,他也是我贺季山的孩子,我倒想看看,这世上有谁敢看不起他!”贺季山语音森然,带着不容转圜的坚决,狠狠的刺进沈疏影的心里去。
“你不能这样,你明明知道....”沈疏影几乎哭成了泪人,只站在那里抽噎着。
“我只知道这个孩子好端端的长在你肚子里,就凭医生的几句话,让我把他打了,我做不到!”贺季山打断她的话,厉声喝道。
“可医生说他先天不足,生下来会和别的孩子大有迥异。”
贺季山闻言,却是一把松开了她的身子,大手一挥,将自己身上的军装扯下,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而上面弹孔交错,伤痕密布,看着扎着人眼疼。
他以手指向其中左胸的一处弹痕,沉声开口;“这一处,是平山大战,敌人的子弹一枪打了进去,医生说我活不过天亮,惹得父帅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要选出一人来接替我的位子,可结果却是我昏迷了三天,睁开了眼睛。”
他的声音不徐不缓,接着又将手指指向了右腹处,“这一处,是敌人的子弹卡了进去,医生说前线没有麻药,手术便是自寻死路,我拿着枪抵在他的头上,逼着他用镊子给我将子弹取了出来,沈疏影,你看我死了吗?”
沈疏影看着他遍满伤痕的上身,只觉得眼眶涩的难受,泪水越来越多。
贺季山不动声色的将军装穿好,一个个的扣上扣子,淡淡道;“医生的话无法决定我的生死,同样,也不能决定我孩子的生死。”
语毕,男人不再多言,只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门被他大力的合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来。
沈疏影怔怔的看着他走出去,身子蓦然一软,放佛脱力一般的瘫在了沙发上,她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肚子,却是泪如雨下。
自那日后,整座官邸的气氛都是压抑的,仆人们皆是小心翼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