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又开始絮叨:“你才刚满三岁那天,你爸爸就已经开始帮你准备嫁妆了。这些年但凡经他手的东西,他都把最好的抽出来留给你,恨不得把所有值钱东西都攒给你当嫁妆。这些都是要往市政府里送的,放到旧时候都是贡品呀!你爸爸也是欠了很大人情,才能从里面抽两三样出来。你说没兴趣不喜欢,那不叫懂事,是让人寒心。”
寒心,这两个字从小到大丁放听了很多遍。父亲说自己天性凉薄,不知感恩。其实她也不太理解“父爱”,究竟是父亲太爱自己,所以才为她留下这些硬通货,还是因为他太爱这些硬通货,而自己只是他留下它们的一个借口。
写了这么多小说,父母没有翻开过一本。她有那么多读者,她笔下的人物家喻户晓,但是父母甚至连她是在写书还是演电影都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其实她只想要那种俗气而热烈的关怀。
丁放曾经把这样的故事连载到了报纸上,读者来信几乎都是责怪故事里的女主角身在福中不知福,最值钱的都给你了还想怎样?大概自己就是这样矫情而凉薄吧。她随手拿了一对金镶玉的镯子放进抽屉,算是完成任务了。
丁父丁母坐在双人沙发上喝茶,丁放端正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丁乃生:“自己的女儿,现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回来找我什么事?”
“是我一个朋友的事情。爸爸,你知道前几天出了件大案子吗?一个叫尚荣生的人被绑架了。”
丁乃生看了夫人一眼:“听说过。怎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他认识一个叫杨一学的人,是个拉车的老实人。也不知道警局怎么回事,把他当成绑匪抓起来了,还判了死刑。可他明明就不是绑匪,我想您在警局肯定有认识的人,也许能帮忙重新调查这件事,别冤枉了无辜的人。”
丁乃生半晌没说话,丁母脸色也很不好,招呼用人都出去了。
丁乃生:“你说的这位朋友,是什么人?”
“你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