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伏。偶尔也可以听到窗外发出轻微的一声“嘭咚”。那大概是夜鼠偷吃柞树上酱黑色的果实时,滴落到了那宽大的泡桐树叶上,发出声响……。
“叮铃铃铃!”桌上的闹钟响了起来,这是周塬自己定的睡觉时间,每晚最迟十二点必须睡觉。
这连续的熬夜,使他白天头昏脑胀,今夜他下决心要按时睡觉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用蒲扇在帐子里闹了两下,便躺了下去。
“唔……哇”几声刺耳的噪声突然传来,十分响亮,把还没有完全入睡的周塬又吵醒了。
“哇啦哇啦啦啦哩,哩——哇啦啦”明明是谁在吹唢呐,而且不会吹,“哩”音后面硬是转不过弯来。周塬循声细听,这声音就发生在校内,是谁半夜三更这么吹,存心不让别人睡觉,简直是神经病!他睡意全消,推开房门,穿过礼堂,走到四合院一看,只见刘尊严老师的房内,灯光明亮,那“唔哩哇啦”的唢呐声就是从他房子里发出来的。
他径直通过坍墀,走到刘老师的房前,推开虚掩的房门,只见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靠在椅上,双手捧着一支尺多长的唢呐,鼓着腮帮,一脸木然地使劲吹着。他见周塬走进房来,用眼睛瞟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继续他的吹奏。
“算了吧,刘老师,你这转不得弯的唢呐一叫,把全校都吵醒了。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来吹唢呐?”
“实在睡不着觉,烦死人!”刘尊严用力将唢呐立在书案上,无奈地垂头靠在椅子上。
“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心里头会要好受一些。”周塬把蚊帐往里拨了拨,在床沿坐下。
“唉!老婆和我娘又较上劲了,我只说了她两句,她一怒丢下三个孩子,冲回娘家去了。我明天的课没有备好,只好带着这最小的一个到这里来了。”他回头望了一下床上,那个孩子可并不理解爸爸的烦恼,也不受唢呐噪音的吵闹,正睡得香甜。
周塬和他共事已经三年了。他曾经听说过,老刘是个孝子。他是本地人,就住在坳那边大队。他父亲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