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书做练习,除了偶尔有一二句压低声音的讨论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他查看了一下人数,连马家梁这个编外寄宿生也没有回家。此刻一股热血涌上他的心头,他的眼睛湿润了,“多勤奋的孩子啊!”他真不忍心去打扰他们,可是他们需要睡足八个小时,而且离高考还有七个月,日子还长着呢。于是他硬着心肠咳嗽了一声,走上了讲台深情地对大家说:“同学们,是该睡觉的时候了。你们勤奋的精神是可贵的,但这身体的消耗必须悠着点,还有七个月啊,娘老子给的本钱不能拼光了,否则就什么也不行了。”他忽然严肃地命令道,“听话,都睡觉去!”
耿习武突然站起来:“周老师,冬天来了昼短夜长了,作息时间要改了,晚自习要延长才好。”
“延长也只能是十点到六点,现在快十一点了,睡!”他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他重新坐到书案前,拿起那份自己刻写的油印,借助一本《古汉语常用字典》啃起来,并就着空白处记录。他看着写着,渐渐文字出现重影,两眼酸痛,瞌睡虫袭来,他赶紧站起身来,两只手熟练地滚制“喇叭牌香烟②”。现在他睡得越来越晚了,因为有这许多的事情他必须去做,就像今晚十二点多了他才不得不赶着备明天的课。他也发现自己的思考力领悟力越来越低了,似乎拿起书来就头晕,为了刺激兴奋,他吸的烟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依靠它。
直到一点多钟他才把这篇文章啃完,实在要睡了,“也罢,明天上课前再理一理思路吧。”他粗略地检点了一下书桌上的东西,开门向厕所走去,顺便听听学生宿舍的动静。还好,男寢室传出的是均匀的鼾声。回到房内他赶紧躺下,希望自己好好睡一觉。
然而一躺到床上他却不能入睡,白天的事,晚上的事又像放电影般一件件一桩桩展现出来。齐楚良的影象在他的脑海里又鲜明起来了,索性让脑子活动吧。那是1961年9月,他初识齐楚良,一连三天的听课,晚上共榻而眠……1964年他从他手中第一次接过奖状,……1969年在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