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像是被四周人怪异的眼神蛰到,迅速地拉下袖口,肩膀微微的颤抖,白纱轻晃,瞧不见她的神情,但见她十指紧紧搅着帕子,骨节泛白,想必是难堪到了极点。
她身旁的小丫鬟长得圆脸圆眼,一团和气,没成想却是个厉害的,当即啐了老郎中一口,反唇驳斥:“我呸,你这庸医休要血口喷人,我家小姐分明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会得哪门子的花柳病!你睁大眼睛看看,花柳病是红斑,奇痒难忍,我家小姐这是黑斑,不痛不痒,你说说这怎能一样!”
老郎中许是歪搅胡缠的客人见得多了,见丫鬟这般出言不逊,倒也没愠怒,颇有几分怜悯地语重心长:“你说得也有道理,可若如你家小姐所说,这黑斑是陡然间生出,而非娘胎自带,只怕是恶疾,且老夫诊了这么多年的病,从未见过此奇症,与之最相近的就是花柳病了,短短一年时间,这黑斑能从黄豆大蔓延成这地步,以老夫之见,你还是早点回去,给你家小姐准备后事罢……”
那丫鬟一听‘准备后事’四个字更是炸了毛,气得脸色泛红,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都快戳到老郎中的鼻梁上:“什么妙手回春,什么医者仁心,我呸!你见识短浅、医术不精,还污蔑我家小姐清誉,真是岂有此理!”
白衣姑娘从条凳上起身,强忍哽咽:“禄儿,算了,咱们走罢。”
“小姐,你别听这庸医胡说,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再换一家看,这京城的医馆那么多,我就不信没人能看好这病……”小丫鬟扶着白衣姑娘往外走,不住地安慰她。
白衣姑娘有些泄气:“这已经是第三家了……”并且每次诊断的结果都是一样,她的信念快要被消磨殆尽,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勇气一次次承受饱含歧视的眼神与非议。
“实在不行,还是告诉老爷夫人吧,请太医署的人来诊,这医馆里的郎中医术哪比得太医……”小丫鬟苦口婆心地劝慰,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小姐是担心消息外露,与沈家亲事会黄,但这日子一天天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