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机里正播放新闻:“……据世界卫生组织报告称,非洲正爆发埃博拉病毒疫情。此次疫情的感染人数可能超过前几次的总和……”
贺维庭顿住脚步,双腿像被粘在地上一样,想迈也迈不开。
他死死盯着电视机下方的桌面,那里摆了一台半自动的咖啡机,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松了松领带,喉咙依旧被心口燃起的一把火炙得生疼。
谈话戛然而止,秘书以为他真的口渴,“开会半天也累了,您休息下,我给您冲杯蜂蜜水吧?”
贺维庭不说话,水到了手边他也不接,目光一直停留在咖啡机上。
“无国界医生组织指出,埃博拉来势汹汹,疫情已经失控。多名奋战在抗击病毒前线的医护人员受到感染,包括两位亚裔的志愿者……”
贺维庭身子摇晃了一下,倚在墙边勉强站定,深吸口气才开口道:“给我黑咖啡。”
吴奕苦着脸有些为难,老董事长和特助此前特别交代过,他的身体不适宜碰酒精和一切含有咖啡因的饮料,最健康就是一杯白水加一勺蜂蜜,可怎奈何他偏有一意孤行的时刻?
“老板……”
“我说黑咖啡!黑咖啡听不懂吗?请你们来是做什么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周遭的人一下子全都噤若寒蝉,几个来泡茶取点心顺便看新闻缓解一下工作压力的同事平时很少见大老板,不知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茶水间门口还发这么大脾气,一时吓坏了,动都不敢动。
秘书小姐涨红脸,只觉得握在手中的玻璃杯格外烫手。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贺维庭再任性也是她上司,他要喝黑咖啡,她也只能先把老董事长的叮嘱放一边,为他破例一次。
电视里的报道还在继续,感染、确诊、死亡这样的字眼加上穿着防化服和防护面具喷洒消毒药水的画面有种绝望的冲击力,令人很容易联想到当年国内经历的sars。
他们不是没经历过那样的恐慌,只不过那时都还年轻得很,还在学校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