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翡这人平日里很是不苟言笑,一张石碑脸,嘴角永远是平的,完全看不出喜怒。但是有了谢依之后,他变得偶尔也会笑,就像是长满青苔的石碑忽然裂出一道缝。他笑起来,竟然是异常的温柔。
司马妩站在一旁,有些恍然,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豆蔻花下,苦大仇深脸的男子抱着丑兮兮的小女孩摘花,他说,“小豆蔻儿,不要难过,亦是不必羡慕阿妩。爹爹我有个弟弟,白马银枪,以一当百,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少年英雄。”
他说:“爹爹不会让他娶亲,爹爹让他一直等着小豆蔻儿,等小豆蔻儿长大,给小豆蔻儿做夫君。十里红妆,明珠为聘,让全天下的姑娘都嫉妒得哭。”
他说:“龙门诸临镜,陈郡谢君山。有他们两个保护我的小豆蔻儿,我便放心了。”
人们一直以为司马呦是羡慕妹妹的,可事实上,是司马妩羡慕姐姐,不仅是羡慕,而是嫉妒和恨。
司马妩一直想不明白,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爹爹变成了姐姐的爹爹。他不抱她,不给她摘花,不对她笑,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姐姐,甚至连母皇的爱都不回应。他的眼里,他的整个世界,都只有姐姐。
为什么……为什么!
“依依,依依……”司马小瑾的声音打断了司马妩的回想
。
她低头,发现自己的儿子像只赖皮的小狗一样,被打了也不哭,还是一脸笑嘻嘻地去拉谢依的手,“依依,依依……”不停地叫。
他会叫的第一个人不是娘,也不是爹,而是依依。
不一会,两只小包子又翻滚到了一起,玩耍起来,不过绝大多数时候是谢依骑着司马瑾,不是打,就是当小马骑。而司马瑾就是很狗腿子的笑,“依依,依依……妹妹……妹妹……”
司马妩也很是纳闷,自己的儿子怎么是这种包子性格,被谢依欺负得根本没有回旋反抗的余地,反倒乐在其中。估计这辈子啊,也别想翻身了。
到了中午,两只小包子玩累了,吃饱了,便盖着小被子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