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那只可恶的波斯猫,这是别人取笑他的直接因由。因为这个影子一样的家伙存在,别人便更多了折磨自己的想头。好在家里有现成的老鼠药,那是地区居委会免费发放的。只需找一块鱼,抹上就行。而且不用费事,因为他家与查家是紧挨着的邻居,天井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只要瞅个他家天井里没人的时候,轻轻一抛便罢。
现在看来,他当时考虑得未免有些简单了。与查家天井相通的唯有两家,不是他家便是西边的王家。假如那死猫没有把他的毒饵统统消受掉,警察肯定会找到证据。自然他家的嫌疑会更大一点,因为王家的小姑娘跟他一样,大考结束放假,可他们偏偏这个时候会到上海去,爷爷奶奶老俩口只带着一个读小学的孙女儿,小姑娘的父母都在上海工作。而且是很吃香的商店营业员,他们时常给周围邻居,尤其是查家,供应一些只有内部人员才能搞到的紧俏商品。廉忠和他妈就想买一台上海产的缝纫机呢,说了已经有一年多了,逢年过节,他妈总要端些好吃的让廉忠和送过去,说是可怜人家孩子,其实谁都知道是什么缘故。
王家一排除,剩下的只有他们一家,谁的嫌疑最大,不言自明。廉忠和越想越觉得气馁,心想照自己现在的样子,警察肯定不用多问,别说他们象警犬一样受过专门训练,就连自己看着也觉得十分可疑。
瓦房两层,前楼是父母的卧室,后楼则是他和哥哥共用的房间。楼上的一层远没有底层高敞,那些横铺在椽子上隔热用的的青色水砖,早已被连日的骄阳晒个透彻,逼人的热劲,简直比大白天站在日头底下还难受。原先窗户开着,还算好受一点,可他偏偏又把它们关了,仿佛警察会从那里进来。房间里静极了,几乎能听到自己汗珠子掉在地板上摔成八瓣的声音。可他一点也不感到炎热,相反身子如同大雪天裸着站到野地里一样,战抖个不停,同样,手掌,脚丫子,也因为说不出的厥冷,抽搐,蜷曲。
时不时凝神谛听一阵,只希望那个姓崔的家伙没来。那个派出所所长时常到查家来喝酒,朝